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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敬中国电影人 | 电影,不是谁都能拍的!

有人曾用叶挺的诗来概括中国电影之门,“为人进去的门,紧锁着。为狗爬出的洞,敞开着”。这诚然是过激的一家之言。但中国电影从业人员集体素质的大幅度滑坡,也是极其严峻的事实。就好像识字的人未必能成为作家,会操弄机器的人也离电影人这一职业相距甚远。一个需要综合素质的行当,转眼间,就变得触手可及,又随手可弃,不能不说是件悲哀的事情。

重整河山待后生

第六代,以及未命名的新力量

编辑/梅雪风 撰文/赛人

第六代可能是中国历史上最尖锐的一代,起码从形式上来说是如此。特别是他们早期的电影,大多影调灰暗、镜语凝滞、表演抑郁。他们对边缘人士有着特殊的热爱,并用他们表达自己对艺术的理解和态度。但这一过强的目的性,很容易让底层人士变得单薄干瘪。

在同一底色下,他们个体有着比较高的辨识度:张元一直致力于描述亲情的残酷,娄烨沉醉于雨中的大都会,王小帅现在则将目光聚焦在“三线”的回忆上,贾樟柯则致力寻找现代中国巨变中的隐喻,其他还包括李玉的尖锐的女性叙事,章明的日常化悬疑,当然也包括昙花一现的张杨、施润玖他们的商业化努力。

第六代是处在夹缝中的一代,他们没有第五代那种体制的庇护,他们也没有他们的后来者那种对于商业的天然亲近,他们有着比前些代导演更多的愤怒与纠结,时代给了他们旁观者的视角,他们用这种视角给中国电影带来了迄今为止最为愤怒与孤绝的影像与思索。

没有航标的河流

首先想说的一点是,第六代导演的电影,在相当长的时间内,都被不明真相的影迷误以为是禁片或地下电影的代名词。确实有相当一部分的第六代导演的作品,沦为了看不见的影像,但获得官方放映许可的第六代导演的影片其实更多。章明、路学长、管虎、王全安、胡雪杨、张杨、李欣、李虹兄妹等第六代导演的中坚力量,他们的每一部影片其实都拿到了龙标,只是有些作品属修改后再发表。而娄烨(娄烨早期的几部作品,获得过公映)、王小帅、贾樟柯、张元、王光利等人的后期作品,也基本上能通过正规渠道与广大观众见面。

总体来说,第六代在他们刚刚崛起时,从内核到外延,都有一定的拒绝对话的姿势和风貌。第六代从北京电影学院、中央戏剧学院毕业以后,和建国后其他的导演,一个最大的不同是,这批电影学子,基本没有顺理成章地进入国有的电影制片机构,而选择了自谋生路。他们制作的影片一开始,与之前的中国电影导演相比,极为寒伧和粗陋。王小帅的《冬春的日子》只有10万经费,贾樟柯的《小武》是30万。

成本上的捉襟见肘,也使他们的影片,呈现出个人表达的绝对载体,他们的影片虽直面当下,但其影以载道的是典型的报忧不报喜。他们的主题,相当统一。表面上的个性化,但众口一腔所共响出的大合唱,实际很难分辨出清晰的作者印记。比如张元、娄烨、路学长、管虎执导筒不久的作品,都反映了上世纪末重要的亚文化现象——中国摇滚。在张元的那部有关摇滚的电影中,还请来了崔健、窦唯和臧天朔等摇滚明星客串角色。其影调之灰暗、镜语之凝滞、表演之抑郁,外加相对淡化的情节,游走于边缘地带的文艺青年,他们莫名其妙的暴力和粗口,以及具放逐意味的情欲书写,形成了一种相当陌生化的距离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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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峡好人》,2006年。贾樟柯执导,赵涛、韩三明主演。讲述了煤矿工人韩三明和女护士沈红从山西来到重庆奉节,分别寻找了自己已离开十六年的前妻和分别两年的丈夫。影片获第63届威尼斯电影节最佳影片金狮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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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雅的婚事》,2007年。王全安导演,余男、彭洪祥、巴特尔主演,讲述蒙古族女子图雅带着因打井受伤的丈夫改嫁他人的故事,影片质朴动人,获第57届柏林电影节最佳影片金熊奖。

第六代导演在早期,虽然是大小不等的国际电影节的常客,但他们的作品没有欧洲三大电影节上的任何一项大奖。真正忠实的观众,还是他们的同胞,那些刚对艺术电影产生兴趣的电影青年。直到《三峡好人》《图雅的婚事》分别问鼎威尼斯金狮和柏林金熊,第六代导演仿佛才有了“实质性”的荣光。第六代导演的电影,与前辈电影人相比,一个显著的症结是民间性的匮乏。不是反映矿工、保安,就是民间。实际上,真正的底层人士是不会看这些反映他们生存境遇的影片。

拿贾樟柯最受好评的《小武》,对大多数人而言,不是每个遭遇不公的人,都会选择去当一个靠行窃为生的手艺人。小武个人的心理轨迹与时代的症候实际并没有形成有效的呼应。反观我国的《万家灯火》和意大利的《偷自行车的人》,都表现出在社会重压下,其铤而走险所带来的良知的滑坡。你把别人的痛苦作为谋生的渠道,你就必须为此付出代价。电影大师布列松的名作《扒手》则把偷窃视为一门行为艺术,成为主人公确认其存在的显性方式,所以布列松不会输入廉价的同情,当然他也无意去书写恶有恶报的警世恒言,而只是展现人性的幽暗是如何闪闪发光,又随之泯灭的。

《推拿》,2014年。娄烨导演,郭晓东、秦昊、张磊、梅婷等主演,讲述了一个盲人按摩院里发生的故事,有关爱情,也有关世界的残酷,影片获金马奖包括最佳剧情片在内的6个奖项。

整个第六代导演,大多姿态性过强。而其中最鲜明的当数娄烨,它贴身紧逼的手提摄影,压迫着人物随时处于灵肉分离的状态。最为沉溺的是他的《苏州河》,一般会把这部影片看作是波兰电影《两生花》的翻版,实际这部由周迅分饰两角的影片是向希区柯克的名作《眩晕》致敬。希区柯克乐于讲述一个人想成为另一个人的幻觉,《苏州河》的立意并不在此,而加入了更多社会化的因素。但美丽上海如此脏乱差,仍带有相当的主观色彩和标签化。

娄烨真正的突变是《春风沉醉的夜晚》,跟他的很多影片一样,具有一定的悬疑色彩。但全片的清冷,比其以往作品的躁动要更为让人心绪难宁。男人之间的爱情非主要的着力点,它较为温婉地探讨了边缘化的艰难。此边缘化也非个人意志与世俗规范的冲突,而是遵从自己的意志,才是被排除在外的主要内因。他的近作《推拿》,则是娄烨第一次运用了生活流的叙事,看见与被看见,成为我们身处世界的两端。仍然是将边缘化人群(盲人)作为主体,但却让更广泛意义上的人群有了反躬自省的可能。

以边缘去触摸中心

仔细观察,第六代群像虽有着整合的个性,仍能辨识他们不同的风貌:像张元乐于描述残酷亲情,儿子打老子(《儿子》)、妹妹杀姐姐《过年回家》,又或者父亲杀母亲(《我爱你》);娄烨则倾情于雨中的大都会,这雨从他的故乡上海,一直下到北京、武汉、南京。贾樟柯则乐道于小镇中青年的无所事事,那种得过且过的凛冽,常产生一种莫名的喜感。李玉热衷于女性意识的觉醒,只是她对男性的不信任,并没有拾级而上,而是困在了性别政治里。王小帅在《青红》之后,也是气度为之一变,其手法越来越老派,也开始了他颇具自传色彩的“大三线”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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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红》,2005年。王小帅执导,高圆圆、李滨、姚安濂、秦昊等主演。讲述八十年代初期贵州的三线工厂少女青红惨淡的青春。影片获第58届戛纳电影节提名影片。

章明是其中叙事最为精到的一位,他对边缘地带同样抱有热忱,只是不提供太过鲜明的痛感。他的电影中,常常会出现具日常状态的警察,他们也非是权力的代言人,倒以一种旁观者的面貌,进入叙事的核心。章明的成名作《巫山云雨》,讲述了一个模棱两可的强奸案,深受安东尼奥尼影片的影响,非疏离,乃暧昧。不是欲望的落空,而是与欲望相撞时的措手不及。本片是第六代影像叙事中最完整,也最精巧的影片之一。北京电影学院教授张献民(他在娄烨电影中也经常亮相)饰演的信号工,从无所事事到遇事躲不过,其间的情欲漫游,颇具现代性的体察。

章明的近作《郎在对门唱山歌》,在制作上更为精致,又是一出不需答案的性侵事件,还是隔岸相望的欲望之河。而这一次,确实所想非所得的青春祭奠。南方所特有的凉意,弥漫于银幕内外。章明的电影不向体制发难,而更多的向人心的幽暗和命运的诡异走去。他的《她的名字叫红》,颇有几分韩国作家电影旗帜洪尚秀电影的神韵。前半部分非常好,一个外国人到中国寻欢的故事,一波三折,意蕴横生。只是到了片尾,有些收不住,有着作者替人物代言之嫌。但还是欣喜于章明不纠结于决定性事件,而放阔时空的创作心态。不以符号化的象征在影像构成中横插一杠子,而在越发老到,信手拈来却又能水到渠成的叙事策略中去实现人与环境的互为虎伥。章明的电影是以边缘去触摸中心,这个中心非主流价值,而是一言难尽的,以不变应万变的人生常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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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在对门唱山歌》,2011年。章杰导演,吕星辰、杰珂、冯国庆、孙凯等主演。影片以安康紫阳为背景,讲述了刘小漾、冯冈、张学锋等人的爱情,同时也反映出一代人面对这个时代的选择。影片获上海电影节最佳编剧等3个奖项。

章明和娄烨都对叙事中的悬疑部分,有着浓厚的兴趣,也就是说,他们都有着放下身段,去拍商业电影的潜质。但包括他们在内,第六代导演几乎没有完成过像模像样的商业叙事,这在中国以前的导演群落里也是件极为罕见的事情。王光利倒对商业片怀抱热情,可惜一直没找对路子。和他故事片处女作《横竖横》相比,那种扑面而来的生活气息,在他后来的电影中彻底流失了。

而另几位第六代导演,他们在成功地尝试市场探水之后,不是改弦更张,就是偃旗息鼓。这便是张杨的《爱情麻辣烫》和施润玖的《美丽新世界》。两部影片均时尚、亮丽,且有一定的明星阵容。大概与台湾滚石唱片公司有合作,于是李宗盛、赵传、周华健、伍佰、任贤齐等巨星皆在这两部影片里分别有客串。而两部影片的爱情书写,都有着不让人起腻的甜美。特别是《美丽新世界》灰姑娘与白马王子的逆转妙趣不断,且能与上海的城市面貌紧紧相依。故事虽是升斗小民的人财两得的白日梦,但在极具章法的叙事中,丝毫不让人坠入空中楼阁里,有着可亲可近的童话色彩。施润玖在拍完莫文蔚和张震岳主演的《走到底》后,这个青年才俊不知何故就彻底告别了影坛。张扬的电影则越来越有一种消化不良的严肃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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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鹿原》,2012年。王全安执导,张丰毅、张雨绮、段奕宏等主演。讲述白家和鹿家的家族纠葛,同时带出百年来中国从封建社会向现代社会转型的宏大历史,影片获柏林电影节银熊奖。

当时,人们把张杨、施润玖,还有李欣,视作中国城市电影的新气象。可惜他们刚起步,就各行各路去了。与城市相对应的乡村,印象中也惟有王全安有所涉及。他的《惊蛰》,是近二十年来,最优秀的乡村电影之一。王全安是中国旧式电影传统少有的继承者之一,重叙事,也重人物的存在状态。而他野心最大的《白鹿原》,其完整版绝对可在中国影史上留下重要的一笔。影片后半部分,流露出一种生不如死的乡村的颓废。中国的乡村所遭遇的千年未有之变局之影响,相较城市而言,无疑是更加刻骨入心的。《白鹿原》实现了第六代从未有过,也很难具备的史诗格局。虽然还谈不上完美,但那份胸襟值得嘉许。

同样能在史海钩沉中大书一笔的,还有胡雪杨。他的《可爱的中国》,让我们听到了一阙入情入理的囚歌。而对国民党监狱的描写,也非黑暗系。那儿可以打麻将,也可以召妓。

学院派的现实主义

有谁还能知道,得过金鸡奖最佳影片的《被告山杠爷》的导演范元,执导《押解的故事》的齐星,拍过《夜店》的杨庆、曾一度风光的马俪文、与刘德华、巩俐都有过合作的陈大明。当然也包括第六代当中的施润玖、何建军。他们去哪儿了,他们还拍电影吗?不知从哪一年开始,中国每年大概有近200部新人新作诞生,但大多没有面市。这么多昙花一现,是要说明什么呢?是说拍电影太容易了,还是在说告别这一行,实际更容易。中国电影这近二十年来,真是泥沙俱下。有人曾用叶挺的诗来概括中国电影之门,“为人进去的门,紧锁着。为狗爬出的洞,敞开着”。这诚然是过激的一家之言。但中国电影从业人员集体素质的大幅度滑坡,也是极其严峻的事实。就好像识字的人未必能成为作家,会操弄机器的人也离电影人这一职业相距甚远。一个需要综合素质的行当,转眼间,就变得触手可及,又随手可弃,不能不说是件悲哀的事情。

中国唯一的综合性电影学府北京电影学院,在第六代之后过去的近二十年,实际再没培养出成代际的导演群落。不完全与中国的电影教育有关,更多的与时代的症候,经济的掣肘,以及文化上的飘摇息息相关。只是北京电影学院的老师们倒有不少人拿起了导筒,章明自不必说了。王瑞的《冲天黑豹》《离婚了,就别再来找我》在影像上颇有追求。曾编过多部热门剧的林黎胜,他的一部并不起眼的小电影《一半一半》,倒有着别样的趣味,邹静之出演一个与情人女儿有暧昧关系的海归分子,颇有光彩。但林黎胜的商业制作则乏善可陈。像黄丹、吴兵、庄宇新等教授也拍摄过电影,只是更少人问津罢了。

21世纪初叶,真正活跃于影坛的北电的年轻教授,当算王竞、薛晓路和曹保平。王竞大概是黄建新之后,又一位关注现实状貌的导演。他的《无形杀》和《我是植物人》,都将触角伸向了社会的热点话题,也从欧美的社会问题中,吸取了不少叙事经验。他的影片很多时候是事大于人,且这个“事”的张力实际不够强,只是简单平面的揭露。他迄今最成功的作品是《万箭穿心》,它好就好在,这起耸人听闻的社会事件,与历史的沿革并不构成因果关系,这就使得创作者把叙事的重心放在更强大的不可知的命数身上。虽然生命的倔强和苍凉还欠缺层次,但那份无所依傍后的从容却令人动容。而曹保平的影片在对现实的穿透力上,更为放手一搏。《光荣的愤怒》以寓言化的叙事,将一个乡村政权的更替拍得虎虎生风。他其后的《李米的猜想》《狗13》和《烈日灼心》都是不折不扣的现实主义作品,只是他在叙事上,把精力过多地放在布局和扭桥上了。既想拥有出人意表的故事外壳,又要在其中裹挟着严肃的社会命题,其结果往往两头不靠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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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洋天堂》,2010年。薛晓路执导,李连杰、文章、桂纶镁、高圆圆、董勇、朱媛媛等主演。讲述一个身患癌症的父亲倾尽全力去照顾自己患孤独症的儿子的故事,这是导演薛晓路的处女作。

薛晓路是另一个路数,她的首作《海洋天堂》没有《北京遇到西雅图》那样在市场上有一个大丰收。但在电影语感上,其实要更好一些。她也是位非常注重叙事的导演,和北电的很多老师一样,有着丰富的电视剧编剧经验。可以说,北电教授们执导的影片,是荒腔走板的中国电影市场的一泓清流。起码在他们的电影里,有像样的人,也有像样的事。

接下来的新生代

第六代之后,最重要的两位导演,他们都有过在北京电影学院学习的经历,他们分别是陆川和宁浩。陆川是中国当下影坛,极为稀缺的,对影像具超强控制力的导演。备受争议的《南京!南京!》,是他目前光影营造最令人震惊的一部作品。陆川首先要解决的问题,还是其价值观的建立。倘若陆川没有在他的电影中,输入厚重人文理念的企图,那还另当别论。可他不甘心沦为一个纯粹的电影技术控,他要在他的影片里近乎强行地做出“表达”来。他的影片也就常成为表达的负累,而无法有一个更自由的舒展,还没有达到想到哪儿,拍到哪儿的从容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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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京!南京!》,2009年。陆川执导,刘烨、高圆圆、中泉英雄、范伟等主演。影片以1937年南京大屠杀期间一名日本士兵和中国士兵的视角,讲述了人性在战争中的挣扎与变异。

宁浩的出现,曾让无数影迷狂喜并对他抱以厚望。《疯狂的石头》在相当长的时间内引发了疯狂喜剧的热潮,紧随其后者可谓络绎不绝。宁浩对小男人梦想折堕后的狼狈不堪,一直抱有促狭和同情并重的情愫。他的长处是擅于作人物素写,几分钟,就能让一个风尘女和小毛贼,闪亮于银幕之上。缺的是工笔细描,核心人物的性格脉络都较为含混,这在《黄金大劫案》中的小东北身上表现得极为吃力,这个好莱坞式的英雄成长的人间传奇,还是让主观意志占了上风,人物在最后是强行被拉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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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人区》,宁浩执导,由徐峥、黄渤等人主演。讲述精明而冷酷的律师潘肖在进入无人区后的一系列黑色而又惊险的经历,最终炼狱般的折磨后,他找到了获得救赎的方式。

不光是宁浩,当下的中国电影,对于人物描写,基本都是怎么苍白怎么来。但宁浩的强项,不完全是他的多线叙事,和对诸多笑点的巧妙引爆,而在于他的电影描摹出国人方向不明,又自以为高明的种种面相。宁浩的故事大部分都属于聪明反被聪明误的人生小插曲。《无人区》和《黄金大劫案》的拔地而起的悲壮,与那些小可怜小可恶兼小可爱的小人物一比,就显地有些空洞了。

第六代之后,也曾有过第七代的说法,始终没有约定俗成。更笼统的归类,是把第六代之后的导演全划入到新生代的行列中来。自此,中国导演的组成部分,变得前所未有的多元。科班出身的,演员或其他行当跨界的,歌手、作家。他们一次次改写了中国电影市场的着力点,也把具中国特色的银幕涂抹得越发五色夺目,实际也革了自格里菲斯、爱森斯坦等大师所创立的电影美学的命。不需要动人心魄的蒙太奇,也不必在光影明暗中展现人内心的涌动。因为那儿根本没有真正意义上的人在运动,只有活动的肉体和挤眉弄眼的面具。但即使这样,仍有一些电影人,作出了极为坚定的电影表达。如张猛、万玛才旦、尹丽川和哈斯朝鲁。他们都从其自身所在的地域出发,继续讴歌着人情之美,播撒着光影对内心现实的反射。《耳朵大有福》《钢的琴》《寻找智美更登》《公园》《牛郎织女》《剃头匠》和《大地》。他们诚恳地面对着阳光下的芸芸众生,朴素的生存之道却屡屡闪耀着夺目的光彩。你会为有这样的一群人,和你共同经受时代的震荡,而备受鼓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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